Tsing💙️💜️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江澄人物分析】有过执着,放下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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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

在分析之前有一大段很啰嗦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加上,因为戏剧这一形式在国内不比小说这样普及,因此我就想稍微多写一点,简单说明一下戏剧这一文学形式,嫌麻烦的话可以跳过,不影响阅读。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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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种文学方式都有其特殊性和局限性,各有优点和缺点。小说和戏剧也是这样,小说的优点之一就是作者可以对一切他想要描写的事物进行描写,以任何方式;比如环境细节和人物形象、性格、心理等,浓墨重彩地进行极其细致的描述。这也是小说的魅力所在,然而这种文学形式的缺点也正是如此,虽然为读者营造出了画面感或浸入式的体验,却往往限制住了读者的思维和部分想象。


戏剧则不然,我将会以分析剧本中人物的方式,来分析江澄这个人物。因相较小说而言,戏剧的表达更为纯粹和直接,它减少了许多繁杂冗长的刻画与描写,戏剧中更多的是人物间的对话(台词)及适量的舞台提示。(当然,舞台提示的详细与否,与作家的写作习惯有关。曹禺先生对舞台提示的表述比莎翁要细致得多,在莎翁的部分戏剧作品中,他甚至都省去了交代人物上下场的提示;而曹禺先生无论是在《雷雨》、《日出》还是《原野》或《北京人》中,其舞台提示都十分细致与严谨。这两种各有利弊。


然而与小说不同的是,出现在剧本中的任何一句舞台提示,都将服务于人物行动,例如《雷雨》一本中,周萍最后自杀用的那把枪,从出现的理由,到转手到周萍,最后如何为周萍所用,曹禺先生都在剧本中做出了详细的表述。人物间的对话我们称之为台词,台词又属于有声语言的一种,有声语言还包括哭、笑、叹息等等;我们知道,在戏剧中,演员通过有声语言和无声语言(肢体)在舞台上进行表演,二者同为人物行动手段。)


人物性格决定人物行动,人物行动展现人物性格,展现人物性格最有力,也是唯一的手段,就是人物的行动。那么人物行动的概念在这里有必要谈一下,人物行动是人物由当前事实刺激,同时受规定情境制约,为完成某一个既定目的,以对手(有着相反既定目的的人物)为行动对象展开的相对完整的行为过程。


行动三要素: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做。不同的人在对待相同的人、事、物会采取不同的行动,因此,人物性格差别就体现在“怎么做”当中,故“怎么做”是展现人物性格的关键。接下来就以“观音庙”(<第103章恨生第二十一6——第110章藏锋第二十二 4>)这一场戏作为片段进行分析,我们来看一看江澄是“怎么做”的。选出此段是因为本段爆发的矛盾冲突最为集中,无论从哪一条线(忘羡、双杰、追凶等等)去分析,这一段都是全文的Climax部分,因此人物行动在此段最为积极,人物性格在此段中也更为突出。在分析中,除会引用上述片段中的原文加以分析外,同时也会以原著中其他相关原文作为辅助说明。


多说一句,再次强调人物性格。人物性格多面化是大家经常挂在嘴边的,然而什么是人物性格多面化?是需要将所有“人”应该具有的性格全部赋予某一个人物就算是多面化了吗?当然不是。人物性格包含很多种:坚强、软弱、乐观、消极、幽默、古板、开朗、内敛、暴躁、平和等等,一个人物完全有可能同时拥有以上全部性格,但是请注意,拥有以上全部性格的人物绝不等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古今中外,无论是影视剧作品还是文学作品,其对人物内部性格和外部形象的最高要求都是“鲜明生动”,而非“变化多端”。


因此当某一人物的某一性格格外突出时,便会造成读者或观众对这一人物产生其片面单一的误解,这种现象屡见不鲜。导致这一现象的因素除读者或观众本身的文学文化修养的深浅和生活阅历的多寡外,还有创作者的主要呈现方式及其侧面引导导致。建议多读,多看,多写,多思考,人物鲜明的前提是他得是个“人”,由众多共性和其格外突出的个性共同拼凑成的人物,而非只有个性,没有“人”应有的共性的人物。


以下是人物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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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又道:“还躲?那边没什么东西,那边是你师兄。你真的是追着阿凌找到这儿来的吗?”江澄咆哮道:“不然呢?!我还能是找谁?!”】这是江澄进入观音庙后讲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在训斥金凌。蓝曦臣在此之前曾两度提醒他当心琴声和琴弦,江澄虽听在耳中,却也不发一言,甚至连一点回应都不曾表现出,直到金光瑶问出这句话。那么江澄这句话的行动是什么?我定的是:掩饰。


江澄此行确是来救金凌不假,只是他还有一个目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的。魏婴的事情于他,从来都是一个结,一个解不开、理不清、也斩不断的死结。在我的眼中,这个结到最后也没能解开,至于原因,我最后会谈。并且江澄几乎是碰到与魏婴相关的一切事情都无法做到冷静,除此之外,他从未失控过。举例说明:【“他舅舅是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一名紫衣青年信步而来,箭袖轻袍,手压在佩剑的剑柄上,腰间悬着一枚银铃,走路时却听不到铃响。这青年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目光沉炽,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看人犹如两道冷电。走在魏无羡十步之外,驻足静立,神色如弦上利箭,蓄势待发,连体态都透着一股傲慢自负。】这是江澄第一次出场,也是魏婴重生后与江澄的第一次相遇。请注意此时的情境,江澄在看到金凌狼狈地趴在地上,被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还可以做到“信步而来”和“十步之外驻足静立”,却没有抬手一紫电劈了那人,可见其沉稳,以及其对场面的把控能力。他没有丝毫慌乱和惊惶失措,也没有失控怒吼和激烈陈词,只是极冷极淡地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这才是江宗主处理事情时的常态——冷、稳、干净利落。


讲回行动,此地人多口杂,江澄当然不愿意金光瑶在这大庭广众下提起他与魏婴之间曾经的种种,然而金光瑶的为人江澄一定是了解的,毕竟共同抚养金凌十几年,接触自然相对较多,金光瑶这张嘴是他的一大利器,此时他选择开口讲话,讲的必定是直戳其软肋的话,那么江澄的软肋众所周知,是魏婴。蓝曦臣的警告对江澄根本不起作用,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蓝曦臣身上。而且江澄是个死心眼,他总以为只要讲出来的话声音足够大,态度足够恳切,别人就都能听进去,所以他极力反驳,矢口否认,只要事关魏婴,江澄就会变得像一只傻鸵鸟。然而这却也是他心性中单纯的一面,不懂转弯,不曾逃避,不留余地,只会嘴硬。


江澄大骂道:“魏无羡,究竟先违背自己誓言、背叛我们江家的人是谁?你自己说说,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姑苏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江氏就有双杰,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这话是谁说的?!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都他妈被你吃下去了?!


他越说越激动:“结果呢?你去护着外人,哈哈,还是温家的人。你是吃了他们多少米?!毫不犹豫地说叛逃就叛逃!你把我们家当什么?!好事都被你做尽了,做了坏事却每每总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苦衷?!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傻瓜一样!!!”


“你欠我们江家多少?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能恨你吗?!凭什么现在我好像反而还对不起你了?!凭什么我非要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他妈就像个丑角?!我是什么东西?我就活该被你的光辉灿烂照耀得睁不开眼睛吗?!我不该恨你吗?!”


蓝忘机猛地站起身来,金凌惶恐地挡在江澄之前,道:“含光君!我舅舅受伤了……”


江澄一巴掌将他拍得趴下了,道:“让他来!我怕他蓝二吗!”


可是,挨了这一巴掌后,金凌却愣住了。


不光是他,魏无羡,蓝忘机,蓝曦臣,全都不动了。


江澄,哭了。


他一边从眼中流下泪,一边咬牙切齿地道:“……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这一场戏中,江澄的行动是:倾诉。


至于如何倾诉,这取决于人物当时面临的事实事件和所处的情境与他所面对的对手。只有真正付出过,才会如此在意。人物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方式,就体现了他什么样的内部性格。


我之所以将行动定为“倾诉”而非“谴责”,是通过江澄的全部台词,江澄讲了这么一大段话,目的是什么?通过言语杀死魏婴?或者是逼得魏婴羞愤自尽?还是为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开脱?且不说他江晚吟是否屑于如此,他若是想诛魏婴的心,为什么不干脆把失丹真相一并讲出来更加痛快?


他这一段话中,每一件事,魏婴心里也都一清二楚。那么江澄为什么要再讲一遍?“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姑苏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江氏就有双杰,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他说这句话干什么?因为他想告诉魏婴:“我还记得。我江澄记得你魏婴讲过的每一句好话,每一个字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你呢,魏婴,还记得吗?好,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再讲一遍给你,那些话都是你说的,你现在想起来了吗?当初你为什么不肯乖乖站在我身后?那些刀我可以替你挡,我是你的家主,我当然要护着我的家人,你操纵温宁杀了金家修士没关系,他们也都该死,金家聂家蓝家质问我羞辱我也没关系,我就是有点生气,骂完你我就去解决他们,不就是杀了救命恩人吗,没关系,我去杀,可你为什么要挡在他们前面来对抗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和阿姐还有整个云梦江氏都比不过几个温狗吗?是啊,温情姐弟救了我们,你杀不得。好,你下不了手我下得了,忘恩负义的骂名我来背,遭报应遭雷劈我才不怕,三毒我都举起来了,可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吗,你用你的行动告诉我‘要杀他先杀我’。从来抛下我,抛下江家的人都是你,怎么现在反倒是我对不起你了?魏婴,我不信你这些话都是骗我的,我甚至至今都信。是啊,苦衷,有苦衷你为什么不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还是说,无论我怎么做,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从来得不到你的认同?”


以上,是我对江澄这一段话的一些潜台词的总结。不过很可惜,魏婴一句没听出来。那么在这一段中,魏婴的行动是什么呢?魏婴在面对江澄的行动则是:逃避。


不止这一段,在原著整部作品中,魏婴重生后,在面对江澄时所采取的行动,都是逃避。


举例说明:【他哽咽着道:“……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


 “……”沉默片刻,魏无羡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江澄摇了摇头,把脸深深埋入手掌之中,“嗤”的笑了一声。


半晌,他闷声嘲讽道:“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你来跟我说对不起。我是多金贵的一个人哪。”


江宗主出言总是带三分讥讽,只是这一次,嘲讽的却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忽然,他道:“对不起。”


魏无羡愣了愣,无意识摸了摸下巴,道:“……你也用不着说对不起。就当我还江家的。”


江澄这才抬起脸,眼球布满血丝,红着眼眶看他,哑声道:“……还我父亲,我母亲,我姐姐?”


魏无羡按了按太阳穴,道:“算了。过去的事了。都别再提了吧。”


这并不是什么他喜欢不断重温的旧事。他不想再被迫回忆一遍自己清醒时被剖丹的感受,也不想被被迫反复强调提醒,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付出。


如果是在前世被拆穿这件事,他多半会哈哈哈哈地反过来安慰江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这么多年没那颗金丹,还不是风生水起地过来了”。但是现在,他确实没力气这样云淡风轻地故作潇洒了。


凭心而论,他真的没有那么洒脱。


这种事那么容易看开的吗?


不可能的。


十七八岁的魏无羡,其实骄傲不输江澄。曾经也灵力强劲,天资过人。整天摸鱼打鸟,通宵爬墙坑人,照样能遥遥领先,甩苦苦用功的其他同门十八条街。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不得入眠,想到自己此生都无法再以正统之途登顶、永远也不能使出那令旁人瞠目结舌的惊艳一剑的时候,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江枫眠没有把他带回莲花坞,可能他这辈子都和这些仙门世家无缘,根本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玄奇瑰丽的一条道路,只不过是个流落街头见狗就逃的小混混头子,或者在乡下放牛偷菜,吹吹笛子混混日子,无从修炼,更不可能有机会结丹,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就当是报答,或者是赎罪。就当从来没有得到过那颗金丹。


这么开导自己的次数多了,就真的好像能和表面上一样潇洒不羁,顺便还能在心中半真半假地赞美一下自己的境界。


江澄狠狠一擦脸,抹去了眼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魏无羡则抓紧了蓝忘机的手。


况且,现在的他是真的觉得,已经过去了,没那么重要了。


最重要的,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上,放在了心里。


他一直在阻止江澄向他倾诉。我们知道,在舞台上,演员讲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影响、制约、改变对手,那么魏婴的这几句话,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江澄闭嘴,别再提了。


魏婴真的放下了吗?个人认为,他只是以为自己放下了。当然,魏婴的逃避,绝对是有充分且合理的理由。我也对魏婴作了分析,但只是为了更好的去理解江澄,因此只分析了他与江澄的这一条线,其他的就删去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纠葛最多,而人物行动一定是针对对手并由对手的反应而再次产生的,故想要了解江澄,魏婴绝对是无法绕过去的一个关键。通过分析,我认为魏婴的逃避,确实不无道理,因为他也是心寒过的。站在魏婴的角度上去看,自己剖了金丹给江澄,最后却被他憎恶多年,献舍重生后又(自以为)被他锲而不舍地追杀,确实应该寒心。


对江澄,魏婴付出了许多,而且当然,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付出不求回报的人,魏婴当然需要回报,可他要的回报,江澄给不起。因此有一个问题,江澄恨魏婴,这是原著中作者多次强调的,那么魏婴恨不恨江澄?我分析的是恨,当然恨,但和江澄一样,不仅仅是恨。魏婴对江澄恨且怕,却又愧疚,那么他能怎么样呢?江澄他杀不得,骂不得,又无处补偿,自然只能躲了,也就是我说的逃避。逃避江澄,逃避江澄对自己所说所做的一切,但当他不得不面对江澄时,他就会开始逃避自己对江澄的一切感受。我想如果可能,魏婴愿意删去一切有关江澄的记忆。然而魏婴却意识不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因此他和江澄之间,何止隔着生死。


以上,就是对“观音庙”这一场戏中江澄和魏婴二人人物行动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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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了解江澄,我给自己提出了有关江澄这个人物的四个问题,如果把这些分析清楚了,那么他的全部行动,和他这个人的人物性格,则会更加容易被人理解。


问题一:江澄对魏婴的情感是什么样的?


他们之间的情感十分复杂,爱、憎、怨、愧等等等等,每一阶段所突出的部分都不尽相同,并且江澄对魏婴有一样情感,是魏婴对江澄没有的,并且我个人认为,这一情感特点,在江澄对魏婴的情感当中,当之无愧排名第一,甚至超越了恨,甚至连江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纵。是江澄对魏婴的纵容。纵到什么程度呢?我们来看一下。


举例说明:一、【江澄微扯嘴角,不知是笑是嘲:“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从小到大,江澄不知看过他多少次犬嘴前狂奔的恶态,对旁人嘴硬尚可,对他这个在知根知底不过的,却狡辩不得了。这是比紫电验身更难过的一关。魏无羡诚恳地道:“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江澄轻声道:“你果真是不知悔改。”


同样是分析潜台词和行动。这一段,我给江澄定下的行动是:施压。


他为什么施压?因为他想听魏婴说话,他做梦都想听魏婴说话。可是他想听的,魏婴未必肯说,莲花坞里没说,乱葬岗上没说,这里更不可能会说。那么江澄此刻想听什么?按照我的理解是,随便魏婴说什么,骂他求他、道歉辩解、谴责控诉,无论什么都好,可魏婴偏偏选了下下策,他说“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


十三年的苦等和寻觅,换来了一句“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江澄说魏婴不知悔改,那么江澄想让魏婴悔什么,又想让魏婴改什么? 以我个人的理解,江澄自始至终就想听魏婴说:“我错了,我后悔了,后悔当年为保温狗叛逃云梦江氏。江澄,我改主意了,我想回莲花坞。”可江澄哪里知道,魏婴早已把如今的莲花坞划做“面目全非”这一派了。原文为证【他虽然做梦都想回莲花坞,可想回的,却不是如今这个面目全非的莲花坞。】可是,如今的莲花坞,为什么面目全非,又怎么面目全非了呢?


二、【他胸口快被戾气撑爆了,扬了扬鞭子,抽在魏无羡身边的地面上,恨极了:“你真是上哪儿都带着这条听话的好狗!”魏无羡维持表情不变,状似气急:“他早已是个死人,我也死过一次,你究竟还要怎样?”江澄拿鞭子指他道:“怎样?他再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当年他没灭成,很好,今天我就亲自灭了他。我这就去把他烧了,挫骨扬灰撒在你面前!


江澄恨温宁。照理说,他可以恨,但却不该这么恨。就像钢铁侠不应该去恨冬兵而是应该恨九头蛇是一个道理。那么江澄为什么如此憎恨温宁?难道他真的是是非不分吗?我分析的,原因有三。温宁是岐山温氏,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温宁曾亲手杀死了金凌的父亲;原因三,魏婴就是为了要保他(和他的家人),才会叛逃云梦江氏。我分析这三个原因所占比例是10:30:60,至于为什么第三点占的比重最大,理由显而易见,如果当时在乱葬岗魏婴没有阻拦江澄除掉已成为凶尸的温宁,那么魏婴(有可能)会乖乖跟他回家,金子轩不会身死穷奇道,江厌离也不会命丧不夜天城等等等等这之后发生一切都不会发生。当然,以上一切假设也或许都是江澄的一厢情愿,但这三点加起来,温宁在江澄心里,便是死不足惜。


因此,当年在乱葬岗没有一剑了结了他,是江澄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之一,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彻底解决温宁,挫骨扬灰撒在魏婴面前,看看魏婴还有什么理由再逃家,他要断了魏婴的后路,让他只能面对。


还有一点,这一点说来有些好笑,江澄的胸口都快被戾气撑爆了,他那一鞭子为什么还是抽在了魏婴身边的地面上而不是魏婴的身上呢?江澄这个人哪,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没出息得很,好拿捏得很。


三、【江澄一见他脱离蓝忘机护持范围,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扬手一鞭斜斜挥去,紫电如一条毒龙游出,正正击到他背上。


魏无羡被这一鞭子抽得整个人险些飞出去,还好那花驴子挡了他一下,否则就要撞树了。可这一击得手,蓝忘机和江澄却双双停手,都愕然了。


魏无羡揉着背,扶着驴子爬起来,咆哮道:“好了不起啊!家大势大就是行啊!随便打人啦!啧啧啧!”


蓝忘机:“……”


江澄:“……”


魏婴挨了一鞭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什么?先说一件事情,之前在微博上曾看过某一位读者提出的一个假设,作者不记得,原话也已经记不清了,大致意思就是说:假如魏婴真的是夺舍重生的,那么江宗主这一鞭子下去,魏婴岂不是就真的魂飞魄散了?江澄此举真是十分歹毒,毫不留情。


私以为,提出这种假设的人,既不了解魏婴,也不了解江澄。魏婴此人,不去献舍就不错了,他会夺舍?你逗我。因此这个假设不成立。


继续解决问题,魏婴挨了这一鞭,为何安然无恙,还能有力气爬起来耍贫嘴?容我不负责任但十分严谨地推测一下,因为江澄没用全力。江澄他傻吗?他不傻,他不但不傻,反而十分精明,他只是轴。还是那个问题,假如江澄傻的话,那山上那四百多张价值连城却对云梦江氏来讲不抵九牛一毛的网是谁给金凌偷来的?温宁是何等的人物,哪里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召唤出的?即使眼前这个人不是魏婴,也跟魏婴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有一点需说明,此处江澄放手让蓝忘机带走魏婴的原因,在我看来,作者的解释并不是很详尽,且其解释未能将我说服。因此,此处存疑。


四、【方才没觉察,现在才觉得腿脚有些发麻,甚幸江澄还控制了紫电的强度,否则就不只是发麻这么简单了,劈焦都不在话下。】这一段没有台词,不用分析,很好懂。


如果说这样对待魏婴的江澄是阴险残忍手段毒辣的话,抱歉,其他被江澄抽过的鬼修表示不服,我们他妈干了啥了就要被江晚吟抽得亲爹都不认得?他就抽了魏婴两鞭子,一鞭放水,另一鞭还抽地不抽人,江宗主双标玩儿得挺6啊。


问题二:江澄极度憎恶“鬼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我个人认为是在魏婴乱葬岗身死魂灭后。在此之前江澄虽不赞成修鬼道,但却对魏婴并未横加阻拦,(这应该也是江澄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之一)。他和魏婴都应该听取蓝忘机的意见——“此道损身,更损心性”,然而他们却对这一意见不屑一顾,可我们却无法怪他们,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魏婴剖丹,灵力尽失,不修鬼道无路可走;而江澄对此事毫不知情,他眼中的魏婴,一直是灵力和天资都更胜自己一筹的云梦江氏的大师兄(虽然江澄根本不想承认),而且身边又有自己看着,怎么会出问题呢。


江澄护短。这一点毫无争议,那么他究竟护短到什么地步呢?护到了他恨温宁、恨鬼道、恨鬼修都超过魏婴的地步。《驳<绿叶>》一文中我曾提到过,江澄恨的是“鬼道”这一道本身,并非魏婴,况且他起初确实放任魏婴修了鬼道。(这是在对魏婴剖丹的事情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一前提十分重要,假如江澄知道魏婴没了金丹,又怎么会对魏婴的心性和能力如此放心呢?)并且魏婴曾公开讲过有关利用“怨气”的言论,还是当着蓝启仁的面,因此,魏婴修鬼道,在江澄眼中,无非是他又辟出一条蹊径罢了,他不知道那时魏婴已用不了“灵气”只能用“怨气”。综上所述,江澄起初对鬼道并非深恶痛绝的,直到这鬼道害得金子轩江厌离惨死,害得魏婴被万鬼噬魂,害得他不得不与魏婴兄弟反目,害得金凌无父无母,害得江澄自此孤苦无依。


问题三:执陈情十三载又是何缘由?


原著番外中,曾有一段乱葬岗围剿后金光瑶和薛洋的对话,是关于江澄和陈情的。


薛洋道:“他那支笛子呢,你能把陈情搞来不能?”


金光瑶摊手道:“陈情不行,江晚吟拿走了。”


薛洋道:“他不是最恨魏无羡吗?要陈情干什么。你不是还抢到了魏无羡那把剑?你把剑给他,笛子换过来。魏无羡早弃剑不用了,随便还封剑了谁都拔不出来,留着除了给你摆着好看有个屁用。”


金光瑶道:“薛公子好会强人所难。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凡事哪有那么简单。那江晚吟现在已经疯魔了。他还是觉得魏无羡没死,如果魏无羡回来了,也许不会去拿自己的剑,但是一定会去拿陈情。所以,他肯定不会交出陈情的。我再多说两句,他就要翻脸了。”


薛洋哼哼笑了两声,道:“疯狗。”


这一段台词中已经表达得十分明确了,虽然不个人太喜欢薛洋的措辞,但没办法,这确实是薛洋这个人物应该说出的话,且在旁人眼中,江澄他确实已出离疯魔,并愈演愈烈。他死攥着陈情不松手,我想,他是在等待,除了寻找,同时他也在等待,或者说,等着魏婴回来找他报仇。来报仇也好,总好过未曾辞一言便灰飞烟灭。又或者,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魏婴真的是魂飞魄散了,那这支陈情便是唯一与魏婴相关的东西了,当是慰藉也好,寄托也罢,他若想骂一骂人,也有个可倾诉的物件。


问题四:真正放不下的,是江澄还是魏婴?


在这篇文章的前半部分,我就提到过魏婴从未将二人之间的恩怨放下,今后也不会放下。只因他从不曾面对过,又何谈放得下?


举例说明:一、【这时,金光瑶话锋却忽然一转,笑道:“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魏无羡心道:“他哪是不敢看……大概是有点恶心,不想看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大概。


不知道各位看原著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这句话,最后这个删节号和“大概”作何解?假如我们为“不过也无所谓了……大概。”这句话找一个行动,那么是什么?我给这句话定下的行动是:敷衍。


敷衍谁?当然是敷衍魏婴他自己,因为这是他的心里活动,没有讲出来。那么既然是心里话,那为什么最后又要加上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大概”?无非是自己确实拿不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了,但是照现在自己和江澄的关系来看,又只能强迫自己无所谓。


你好傻啊魏婴。


观音庙声泪俱下痛彻心扉的剖白,换来的却是“对不起,我食言了”和“就当我还江家的”。魏婴是不去深究还是不敢去深究?私以为,是不敢。之前有谈到,魏婴面对江澄的行动一直是逃避,对自己,他也在逃避。因为魏婴不是没有后悔过,动摇过,他也知道自己似乎是错了,当年凭借一腔孤勇带着温家老弱病残上了乱葬岗,也将自己和自己的未来一并搭了进去,然而那些人却没有放过他,是非和麻烦找上了他,让他措手不及,这些都让他以为自己早已无路可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只可惜,那时他和江澄都太过心高气傲,没有人在魏婴身边告诉他一句回头是岸。是啊,回头才是岸,再向前走,只有无涯苦海,万劫不复。


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澄总是对他做的一些事情流露出极度愤怒的情绪,为什么总是骂他有英雄病,为什么总恨不得暴揍一顿打醒他。因为这种看着旁人非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非要自己去承担糟糕的后果、劝都劝不住的感觉,实在是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这是金子轩穷奇道身死后,温情温宁姐弟准备去金鳞台以死谢罪时魏婴的心理活动。他看着旁人如此这般尚且心痛不已,遑论彼时江澄对他。魏婴至一世身死又活了第二世也还是不曾明白,对江澄来说,他从来不是旁人。他似乎没有想过,江澄当初的心里该有多痛?


三、【一口气冲下山后,他站在荒野之中,喘着粗气,弯腰双手撑住膝盖,好容易才直起腰。然而,看着杂草丛生的数道山路,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


乱葬岗,他刚刚才从上面下来。


莲花坞,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去了。


金鳞台?


三天已过,此时再去,能看到的,怕是只有温情的尸体,和温宁的骨灰了。


他愣愣地站着,忽觉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可去。


更不知道要做什么。


蓦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这个念头,三天之中,被他反复否决过,但还是反复出现着,挥之不去。


温情和温宁自己走了,也许,其实他心底对此是庆幸的。因为这样,他就不必为难究竟应当做什么抉择了。因为他们已经给帮他做了,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


魏无羡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低声对自己吼道:“想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终于把这可怕的念头压了下去。转而改想,无论如何,好歹要把温氏姐弟二人的尸体骨灰拿回来。


我真想把这一段话给江澄看看,魏婴他不是没有想过再回去,他有啊,如果当时无论你是捆是绑,还是打晕了拖回去他或许心里都是愿意的吧。不知道感情是不是也遵循守恒定律,蓝忘机任性种下了因,蓝家替他善后收到了果;魏婴任性做了个结,却以勒死江家满门来做代价,可如果江澄就任性这一回包庇魏婴,如果当时魏婴不那么任性服个软,那么一切是否都还来得及?然万般世事,皆无如果,一步错,步步错。


至于江澄,我个人理解,江澄最后确实放下了,然而却不是大彻大悟之后的放下,我多想他是真的释怀了,这样他今后或许可以得到些快乐。然而白纸黑字做不得假,江澄他是心寒得彻底,寒到他不得不放下,寒到他一个如此执拗的人都不愿再去解释失丹真相。


江澄一生中有过很多次放手,但没有一次是他主动将对方推开的。他从没想过独自苟活,却被父亲母亲越推越远,即使那是为了保他的命;那本该刺到魏婴身上的剑被江厌离抢了去,确实救了魏婴一命,可这到底让江澄和金凌甚至魏婴失去了什么,或许江厌离在舍生取义的那一瞬间确实是顾及不到的吧;他的挚友,推开了他三次。保温家余孽,叛云梦江氏,此为之一;乱葬岗身死,十三载魂灭,此为之二;自献舍重生,以言行为刃,斩情断义,终是刺的那人再不愿开口,此为之三。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凉透了心。


四、【魏无羡下意识用手去摸,想起来这是江澄带来的,转向那边,随口道:“多谢。”


江澄看他一眼,道:“本来就是你的。”


迟疑片刻,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魏无羡却已转向了蓝忘机。


金凌最后问江澄的那句:“舅舅,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问的就是这个时候江澄的这一个欲言又止。那时江澄想说什么,我们已不得而知,假如魏婴没有转向蓝忘机,那么江澄又会不会开口对他说话,我们也不知道,可就我所感受到的是,都到了现在,魏婴还在逃避。魏婴这一个转头,生生将他和江澄今后的一切缘分给断了个干净。这已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以下,我想再谈一下关于魏婴的“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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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说他不怕摔,也摔过许多次,但有人接着他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我们就来看看魏婴总共在原著中摔了几次,江澄又陪他摔了几次。头一次,莲花坞覆灭。这一摔摔得云梦江氏家破人亡。二一次,被弃乱葬岗。这一摔摔得他走了死局,修了鬼道。第三次,叛逃云梦江氏。这一摔摔得云梦双杰终成虚妄。第四次,血洗不夜天城。这一摔摔得金凌从此成了孤儿。最后一次,乱葬岗围剿。这一摔摔得江澄彻底成了孤家寡人,魏婴自己身死魂灭。魏婴在原著中一共是摔了五次。


那么我们现在来看看,江澄陪他摔了几次。头一次,莲花坞覆灭,江澄他跑不了;二一次,被弃乱葬岗,一场更大的悲剧的序幕,今后江澄所遭受到的一切,都与此相关。最后这三次,魏婴摔得一次比一次重,而江澄却也疼得一点儿都不含糊,这又哪里来的公平呢?


希望各位在此不要拿蓝忘机与江澄作对比,不要再纠结类似“为什么蓝忘机做得到他江澄就做不到?”这样的问题。因为每个人的规定情境不同,身份地位不同,他做出的选择一定是不同的。


我想再谈一谈江澄失丹这件事,更有助于理解江澄对魏婴的情感。江澄对魏婴,究竟能付出什么和不能付出什么。


江澄失丹,在戏剧中可定义为“事件”,并且是重大事件。因为“江澄失丹”,引发了人物行动(魏婴剖丹等)、改变了人物命运(自此魏婴改修鬼道等)、纠葛了矛盾冲突(温宁救人、魏婴为报恩力保温情姐弟等等)。因此,可以定义为事件。


江澄失丹,是因为被温狗所擒,被温狗所擒又是因为他为了引开温狗,从而保护魏婴。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江澄他知不知道假如自己被温狗发现,他所面临的是什么?全身而退绝对是痴人说梦,那么他会是什么下场?很明显,他知道,无非就是他阿爹阿娘的下场,或者,只会更糟。


江枫眠夫妇化去金丹后马上被杀,而江澄化去金丹后并没有立刻被杀死,而是关了起来,这是一个关键。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我分析,有以下两点原因。其一,逼供,逼他交代魏婴的下落,然后杀了;其二,折辱,折腾够了再杀。这一点不难理解,江澄这样宁折不弯的性格,很容易激发温狗的凌虐欲。你不是干净吗?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不可一世吗?你不是人生赢家吗?很好,这样的人折磨起来才更有乐趣。杀死江澄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打碎他一身傲骨,毁灭他一切希望,足矣。原本还有一个原因,我猜想温狗留江澄一条命,是为了引魏婴前来营救,好一网打尽,但后来我再一想,杀了江澄的效果不也一样吗,魏婴又不知道江澄死没死。杀了他,再把尸体挂起来示众效果反而更好,更加不愁魏婴不送上门来报仇,因此我就只保留了以上两点原因。好,那我们现在已知,江澄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去,决计是有去无回,那么他为什么要执意去送死呢?只有一个答案——为了救魏婴的命。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表达的是,任何人对旁人的付出都是有底线的,魏婴如此,江澄亦然。让他做出拿整个莲花坞去为魏婴博一线生机的事情,他做不来,他也没权利这样做,他没有权利拿家族的命运和未来去赌这一把,他还有一个阿姐要照顾。然而他自己这条命,为了魏婴,却从来都是可以拱手相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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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分析部分结束。


以下没有分析,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感受,非常非常主观,非常非常不冷静,请各位包涵。也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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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原著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江澄和魏婴这两个人,是否只有终成陌路这一个结局?虽然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我确实想了一万种可能,却无一不是指向BE。后来我又在想,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们又是如何将自己和对方逼到一条再无可能回头的路上?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咎由自取,又或是天意弄人?可即便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云梦双杰的离散,怨不得天。


两个人好好地说一句话,究竟有多难?观江澄与魏婴即可。他们中间阻碍太多太多,过往的种种恩怨心结,如今的纷纷世人纠缠,都让他们没有机会去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不过怨不得人,即便没有这些阻碍,这两个人似乎也从来都无法沟通。江澄的话从不肯好好说,而魏婴也从不肯用心听。无论哪种,都是灾难。


他们把自己最坏的一面都给了对方,唯一不同的是,江澄也把自己最柔软一面也拿给了魏婴,虽然柔软的一面外面依然包裹着一层尖刺,所以对方就不是很想要。原著中让我最最不忍卒读的,除却“莲花坞覆灭”和“江家祠堂前四人混战”这两场戏之外,便是观音庙那一场戏。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把五脏六腑一同挖出来,趁热捧到了那人面前,对他说:“你看呀,我的心肝肺都在这里了,这已经是我的全部了,你看看呀,看了就能明白我对你究竟如何。”可那人却掩住口鼻,闭上双眼,捂紧双耳,说:“有点腥,快拿开,我见不了血。”他对所有人都温柔,最后却把唯独的冷漠给了江澄。“不必保我,弃了吧”、“对不起,我食言了”、“就当我还江家的”字字诛心。他以一己之念自行了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半点希望都不曾给他。所以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没什么好说的”。


江澄是仁慈的,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亏欠一个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却无处偿还究竟有多难受。蓝忘机的衷肠,有他兄长替他诉,魏婴的情义,有个温宁替他陈,然而我们在外面看得再气再急,也无法伸手扯住所有人的衣领,在他们耳边声嘶力竭地告诉那些人他们本该知道的真相,或者一巴掌打醒云梦双傻。


多荒唐。


江澄他心头那一道又一道尚未愈合又被反反复复数次揭开的疮疤,谁来替他抚平?不抚就算了,看到有人去揭,揭完还撒盐,为什么不阻止甚至还要再推他一把?他不会疼的是吗?所有人都会疼,只有他江澄不会疼的是吗?蓝曦臣失手杀死金光瑶,闭关去了,横竖前面还有个蓝启仁和曾被蓝忘机打伤过的三十多个蓝家长辈替他撑着,可江澄不行啊,他背后的整个江家,还有风雨飘摇的金鳞台中,他那尚未成年、稚气未脱的外甥,他们都要仰仗着这一位三毒俱全遍体鳞伤的江宗主。你们于心何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你们都让他自愿或被迫地知道了。那么,他该说出口的呢?该说的他绝口不提,可不该说的他却讲得半点不含糊。


“对不起。”这是他该说的话吗?他对不起谁呢?魏婴吗?为什么对不起?因为魏婴剖丹给他?因为他带头围剿乱葬岗?因为他无端端恨魏婴恨了这么久?那么魏婴不该知道江澄失丹的真相吗?魏婴不该知道江澄为什么要收着那陈情十三年吗?魏婴他也不该知道江澄滔天的恨意到底是对谁的吗?是啊,他不该,因为他知道了会痛苦。云梦双杰苦一个就够了,何必再搭上另一个,横竖都不相干了。江澄,你是这么想的吧。


“谢谢你。”这也是他该说的吗?谢谁呢?蓝忘机吗?因为他顺手斩断了金光瑶射向自己和金凌的琴弦?那江澄被金光瑶当胸一剑又是为保护谁而受的呢?如果这也要道谢,那是不是也要谢谢江家祠堂前魏婴甩到他肩膀上的那道符和观音庙中蓝忘机给他的那劲力甚强的一掌呢?他江澄对不起谁?他何曾对不起哪一个人?他该谢谢谁?谁又真正感谢过他?这一世魏婴有蓝忘机在树下接着,可谁能还晚吟一个拉他出深坑的阿姐?他亏欠了谁?又亏欠了谁什么呢?


曾经看过一条微博,原po的名字抱歉我实在是忘记了,但这句话却记得很清楚:“如何让你爱的那个年轻人长大?杀死他一遍,或者死在他面前。”


痛失金丹,犹如死过一场;然他父母、挚友皆死于他面前,阿姐死在他怀里,他那颗心又何尝不是一遍又一遍地被命运鞭挞?算一算,江澄他短短三十载岁月中,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找谁去算?又如何能算得清?即便是算清了,那又能如何呢?不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吗?谁又能偿还。


不写还好,可如今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越写越心寒,魏婴是当局者迷,他逃避可以找到道理,可这些戏外的旁观者是怎么做到一叶障目糊涂透顶对江澄横加指责的?那些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分得清爱“忘羡”和爱“蓝忘机爱魏无羡”两者之间的区别?


故事就是这个故事,不一样的从来都是读者罢了。同样,江澄永远都是江澄,然而小学生读江澄和文学(或相关)专业博士研究生读江澄其理解到的层面必然不同,这绝非歧视,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种客观事实避无可避。读者的年龄、阅历、知识文化水平、领悟力等等,都是决定其看待事物的深度及广度的相关因素。百家争鸣固然好,然而前提是,有的言论是否配得上“自成一家”这个词?


最后,谁说原著作者就不容置疑和反驳?只要是经过严谨细致的分析和推理过提出的质疑,都应该是被允许的,但前提当然是要尊重,与身份地位无关,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曹禺先生不喜欢导演随意删改他的作品,是因为他作品中的每一个细节和人物都经得起推敲,每一个情节都是真实、合理、有机的,并非他固执己见。然而不是每一位作者都是万先生,不是所有作者的作品都经得起读者的拷问。


也许是我太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然而我确实是为江澄这样的一个人物而感到惋惜和不值。江澄他值得作者去创作,也值得读者去研究,而非无脑的指责和谩骂,在我看来,全书最最无辜的,第二便是江澄,第一是他外甥。


但以上终归也只是我的一个私心,起不到任何作用,能为江澄做的,也仅仅是写几篇分析文章而已,实在惭愧。


假如小说是另一个世界,只愿晚吟从此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只愿你从此所有付出都有人视若珍宝,涌泉相报;只愿你爱的一切都不会再先你一步弃你而去。希望今后你在那里一切都好。


有过执着,放下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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